现在,他的身体垮了,永远失去了归队的希望,他应该如何处置他自己呢?他已经逼得巴扎诺娃吐露了真情,等待他的必将是更加可怕的未来。那么怎么办才好呢?这道未解的难题摆在他面前,犹如一个恐怖的黑洞。
既然他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——战斗的能力,那么活着还有什么用呢?在今天,在凄凉的明天,他将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生命的价值呢?用什么来充实生命呢?光是吃喝和呼吸吗?只做一个毫无作用的旁观者,眼看着同志们在战斗中冲锋陷阵吗?成为队伍的累赘吗?他想起了基辅无产阶级的领袖博什·叶夫格妮亚·波格丹诺娃。这位久经考验的女地下工作者得了肺结核,丧失了继续工作的能力,不久前自杀身亡。她在简短的遗书中解释了自己这样做的理由:“我不能接受生活的施舍。既然成了党的累赘,就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了。”他是否也应该毁灭掉这个背叛了他的肉体呢?朝心口开一枪——一切烦恼就都结束了!以往既然能够生活得不错,那么今天也应当能适时地结束生命。谁能责备一个不愿意做垂死挣扎的战士呢?